第一章 校隊的進球機器 說來有人可能會不信,小時候最讓我頭痛的問題是自己的國籍。1979年12月14日我出生在英格蘭切斯特的一家公立醫院。二十多年來我們一家一直住在毗鄰的威爾士境內的小城海華登。不過,我的父親特裡則是一個渾身流動著蘇格蘭血的愛國者,他的母親是地道的蘇格蘭人,他年輕時代是在不列顛島的北部度過的。但是,從心底來說我始終認為自己是一個百分之百的英格蘭人,從小我的夢想就是成為“獅子軍”的一員,因而在做出足球生涯的頭一個選擇時我就毫無猶豫。 體育是我青少年時期生活的重點,我的爸爸作為職業足球運動員曾先後效力埃弗頓、布拉德福德等隊,媽媽珍尼特則是一名田徑選手,我們兄弟姐妹都繼承了她的速度。我的兩個哥哥特裡和安德魯是十足的足球迷,姐姐海倫是國家曲棍球隊的主力隊員,妹妹萊斯麗則酷愛籃球。由於爸爸的緣故,我將足球作為主攻方向似乎是一種必然,不過他從未向我施加過任何壓力。從剛會走路起,我就在自家花園裡踢球玩了。稍大一些後我時常與爸爸和哥哥們在街心花園裡打二對二的小比賽,從那時起我就有很強的好勝心,而且多少展露出了進球的本領。其實和同齡人相比,我的身材顯得有些矮小,但是爸爸教會了我射門要巧妙而無需一味追求力量使蠻勁。 七歲那年,爸爸覺得到了該讓我接受正規訓練的時候了,於是把我帶到了離家五英裡的一家地方俱樂部。然而那裡年齡最小的球隊是十歲組,剛開始俱樂部還不大願意讓我這樣的娃娃三加訓練。可是幾堂課下來我就成了替補。在不多的上場機會中我經常在比賽的最後時刻為球隊進一兩個球,不久我就被視為了隊裡的秘密武器。在我成長的過程中爸爸給了我很大幫助,他在技術上給我指點並傳授給我不少小絕活,同時又避免灌輸給我太多的戰術條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能在球場上做我最喜歡的事▂▂進球。 一年之後我被特招進入了當地一所頗注重足球教育的小學,不可否認我已開始引起較為廣泛的注意。很快我就成為了校隊的進球機器,並以一賽季97個入球打破了傳奇人物伊恩·拉什72球的紀錄。不久利物浦、埃弗頓、曼聯等俱樂部的球探便紛至沓來,不過他們皆失意而歸,因為根據學校規定小球員尚不得與職業俱樂部的訓練中心簽約。我並未感到失望,我心裡清楚只要繼續提高球技、不斷進球,那麼那些大俱樂部必定會再主動上門求賢的。 在進入了海華登中學後,我有幸應邀三觀了曼聯、阿森納、切爾西等多家頂尖俱樂部,開闊了視野,而給我留下印像最深的還是利物浦隊親如一家的溫馨氣氛。事實上我起初是一個絕對的利物浦隊同城兄弟埃弗頓的球迷。作為埃弗頓隊的老隊員,爸爸經常能拿到贈券,去古迪松球場觀賽也就成了全家人的集體活動。然而利物浦隊上下的一片真誠很快就將我徹底改造成了一名“紅軍戰士”。俱樂部青少年發展部的教練們無微不至的關心使我感到自己受到了賞識和重視,從而有了巨大的訓練積極性。 中學時代的我在體育領域全面發展,一度對橄欖球著迷,曾經當過校曲棍球隊的隊長,短跑水平也不差,百米成績達到過11秒4。當然,作為英格蘭最好的十六名少年球員之一進入足總利勒沙爾足球學校深造以成為職業球員始終是我的奮鬥目標。十四歲那年我由利物浦俱樂部選派三加了入學選撥考試。來自全國各地的一百多名小球員彙集切斯特,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由於當天糟糕的天氣和場地條件,我的自我感覺很差,覺得靠這樣的臨場發揮幾乎無望入選。然而幸運的是,評委們沒有忽視平時表現,憑借著在利物浦少年隊逐日獲得的名氣,我終於如願成為了十六名入選者之一跨進了利勒沙爾的大門,開始了為期兩年的學藝生活。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離開家人和朋友,在異地獨立生活。最初的幾個星期裡,我和其他小球員一樣思鄉心切,甚至還掉過眼淚。其實,相比之下我還算是聿運的,因為我家距學校只有一小時車程,爸爸媽媽每個周末都要來看我。很快,緊張的訓練與學習就讓我無暇思家,況且能在無比優越的條件下與全英最有前途的少年球員一同踢球比賽是值得珍惜的機遇,在那裡我結識了曼聯的威斯·布勞恩、切爾西的喬恩·哈利(Jon Harley)等。 每天早晨我們必須六點四十五分准時起床,七點半進早餐,隨後坐校車去臨近的伊德薩爾中學和普通學生一道上文化課。放學後我們要進行兩個多小時的室外訓練,每逢周末還要三加一系列正式比賽。在學校裡我們是眾所周知的“足球小將”,但在學習上我們並未得到任何優待,盡管與足球相比,學業自然退居次席,可我還是順利通過了高中畢業考試。在這兩年中我先後代表英格蘭十五歲和十六歲以下少年隊出戰,並屢有斬獲。憧憬成為職業球員的青少年可謂數不勝數,但真正能實現這一夢想的則鳳毛麟角。在走出利勒沙爾的時候,我已作好了馳騁綠茵場的准備。
第二章 家庭·愛情·生活
我們一家就像是一個體育迷俱樂部,幾乎每個周末都是在足球或曲棍球場邊度過的。我家的屋子裡更是從來就沒有安靜的時候,五個好動的孩子使這個家一直充滿生氣。在兄弟姐妹中,我和妹妹萊斯麗在一起的時間最多,小時候我倆常在一起玩捉迷藏。三歲的年齡差距讓我感到了作為大哥的責任感,理所當然地當起了她的“保護神”。兩個哥哥特裡和安德魯雖然比我大八九歲,但我們有許多共同話題。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帶我去踢球,而且早早看出了我具有成為一名職業球員的潛力。我們不僅在比賽中互相加油助威,平時也是無話不談,使是現在,我們有了各自不同的職業和生活,但大家始終互相支持、親密無間:特裡如今是英國飛機制造廠的一名裝配工,安德魯當上了健身教練,凱倫正在准備律師資格考試,而萊斯麗則即將高中畢業。爸爸在退役後干起了保險這一行,還經常參與利物浦市的社區工作,媽媽珍尼特在一家冷凍食品公司任職多年,直到兩年前才辭去了工作,在家專門處理有關我的商業活動。 無論做任何事都要投入百分百的熱情和努力,這是我們家的信條。父母從小就教育我們不管在體育場上還是在平時的生活中,尊重他人是為人的根本。爸爸有時認為我性格太倔,在家庭討論中總愛做最後的“總結發言”,我想這也是他鼓勵我凡事都要獨立思考的結果。不過,在足球問題上我還是絕對尊重他這位老前鋒的觀點,比如他總是叮囑我要有補射意識,這個簡單的道理讓我在比賽中多次嘗到甜頭,至今仍牢記在心。 1996年我作為訓練生成為了利物浦俱樂部的正式一員,和一些人所想像的相去甚遠,我領到的第一筆周薪還不到四十五鎊。然而原本應該持續兩年的“學徒期”在短短五個月後就結束了,十七歲生日那天我終於和俱樂部簽下了為期三年的頭一份職業合同,周薪開始逐年增加:第一年四百英鎊,第二年五百,第三年六百外加五千鎊的獎金。不過,我遠不是那種愛揮霍的人,唯一讓我無法抵擋的誘惑是買輛新車。最初,我去利物浦隊的梅爾伍德訓練基地要換兩趟火車還要趕一班公交車,每天我在上班路上就要花一個半小時,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車成了當務之急。1997年3月我如願拿到了駕駛執照,在考完試回家的路上我和爸爸徑直去了汽車行,買回了我的頭一匹“坐騎”——一輛價值一萬八千鎊的羅孚雙座轎車。除此之外我的另一個“大手筆”便是帶父母和萊斯麗去西班牙度過了一段美妙的假期。